原標題:一座城,一個人,一首詩
——《趙曉夢<釣魚城>檔案-長詩的境界與魅力》編后
釣魚城在合川只是一個遺址,南宋的馬蹄、軍帳、硝煙與炮火都嵌進那里的每一塊石頭。石頭不能說話,一個人在說話,在用詩歌說話,這是他多年積攢在胸中的許多想說的話,從胸腔直接往上洶涌,然后在喉結處逗留了幾乎整整一年,以一種強大的氣流沖出口腔,形成決絕的“爆破音”轟然擲地,我們感受到了這片土地的搖晃。
這座城是世界戰(zhàn)爭史上的一座城。這個人是釣魚城的人,趙曉夢。這首詩就是趙曉夢1300行長詩《釣魚城》。這個人和這首詩,無疑是這座城700多年后生命的一次復蘇。毫無疑問,也將成為這座城不可分割的一個很重要的標記。
趙曉夢長詩《釣魚城》2019年1月在《草堂》詩刊首發(fā)以后,中國青年出版社又以單行本出版、再版,到現(xiàn)在還保持了最初的熱度。
2019年5月10日—12日,“釣魚城中國名家筆會”在重慶合川召開,60余位詩人、作家、學者對《釣魚城》進行學術研討。活動由中國作協(xié)詩歌委員會、中國作協(xié)《詩刊》社、四川省作家協(xié)會、重慶市作家協(xié)會指導。詩人、詩評家們在會上被點燃的激情,都落在了白紙黑字上。人民日報(人民網(wǎng))、新華社(新華網(wǎng))等全國110多家媒體及網(wǎng)站做了相關報道,華龍網(wǎng)進行了全程直播。
2019年6月9日,“趙曉夢長詩《釣魚城》研討暨分享會”在北京舉行。作家、詩人、評論家50多人現(xiàn)場分享了長詩《釣魚城》發(fā)出的爆破音,又是40多家媒體對此進行了聚焦,鳳凰網(wǎng)“風直播”作了現(xiàn)場直播。
長詩《釣魚城》的熱,在紙媒、在網(wǎng)絡、在微信圈、在朋友的飯后茶余,持續(xù)了好長一段時間。我算是《釣魚城》從初稿落筆,到二、三、四改稿,到雜志發(fā)表和出版社單行本出版,最忠實的讀者和見證。現(xiàn)在閉目一想,一只好鳥,從孵化、破殼到羽毛豐滿的亮翅,應該有太多的不眠之夜,太多的遲疑、彷徨和決絕。這個期間,最直接的變化就是大嘴大嗓門的趙曉夢變得安靜了,即使落座朋友的聚會,也時常有孤寂狀、癡呆狀,這是趙曉夢裝不出來的狀態(tài),而是他整個人都還在南宋的那場戰(zhàn)爭硝煙里不能自拔。
《釣魚城》從面世到現(xiàn)在,可謂好評如潮。也許是兩個研討會時間局限,或者板凳太少,來的人發(fā)言余興未盡,沒來的人還有話要說,在后來我又陸續(xù)讀到了關于《釣魚城》的近30篇精彩評論。吉狄馬加、李敬澤、邱華棟、葉延濱、呂進、李少君、李舫、唐曉渡、霍俊明、宗仁發(fā)、王本朝、楊慶祥、何言宏、鄧凱、劉笑偉、姜念光、李明泉、蔣登科、張德明、李瑾、邰筐、凸凹、蔣藍、劉紅立、邱正倫、唐政、劉清泉、廖家瑤、龐驚濤等作家、詩人、評論家從不同的角度對《釣魚城》進行了解讀和評判。
吉狄馬加說,現(xiàn)在依托重大歷史事件作出的反映,包括我們對一些文化遺產(chǎn)、包括在更大的精神背景依托下的長詩,有的時候是需要契機的。詩人與歷史學家、考古學家最大的不同點,就是詩人會在他所描繪的歷史事件中注入他的精神,而這個精神是需要形而上的東西,所以這是趙曉夢的這首長詩的可貴之處。
李敬澤說,寫《釣魚城》特別難,此事龐大而遙遠,傳統(tǒng)上只有以史詩那樣的規(guī)模和尺度才能把握它,很難想象一個現(xiàn)代詩人寫一部《伊利亞特》。現(xiàn)代詩人更傾向于舉重若輕,而不是直接移山倒海。曉夢就想了一個很巧的辦法,九個人、九個視角,三個人一組,攻城的、守城的和最后開城的。和傳統(tǒng)史詩不一樣,《釣魚城》不是敘事性的,九個人都是內(nèi)心獨白,打開每個人的內(nèi)在性。
邱華棟說,作為一個讀者和寫作者的理解來講,我覺得曉夢在《釣魚城》里面探索了當代詩壇少有的一種敘事性。我們寫詩抒情的能力和抒情的成就,非常高。但在“敘事性”方面,這些年比較少了。在詩歌的寫作上,當代詩人探索的也少。曉夢在這首長詩里面,非常棒地嘗試了將一個歷史事件以一種敘事性的方式把它結構成一首1300行的長詩,而且是非常成功的。
葉延濱說,趙曉夢的詩歌語言,會給很多詩者提供怎樣寫詩的基本方向。我們既要繼承傳統(tǒng),同時在創(chuàng)新的時候,怎么把活潑的語言變成詩歌的語言,而不要把詩歌的語言變成口號標語,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思考。我記了三個關鍵詞,叫做命運、時間、語言。他用命運來解惑這個大的歷史事件,用時間把事件推進,然后又用有張力的語言,把他的文字像一塊一塊的石頭砌成了屬于趙曉夢的《釣魚城》。
還有李舫、李少君、唐曉渡、宗仁發(fā)等專家、學者的眾多高論,我不能一一例舉了。我給趙曉夢說,關于《釣魚城》的評說,應該歸個檔,于是就有了這本《趙曉夢<釣魚城>檔案——長詩的境界與魅力》。這可能還不是《釣魚城》畫上的句號,也許是頓號、也許是省略號,我更期待把這個檔案留下來,或許多年以后,人們會繼續(xù)談及這個版本,或者更新這個版本。那個時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驚嘆號!(梁平(成都))
編輯: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