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海紅(蘇州)
去年底，友人送我一本2021年的《故宮日歷》，她告訴我，民國時期就有《故宮日歷》了，當時被稱為“頭號社交禮物”，新年送禮送《故宮日歷》，簡直就是走在文化潮流的前端。俞平伯曾將《故宮日歷》送給老師周作人。梁實秋也曾收到一冊，寫下：“頃接故宮日歷一冊，既有陰陽日歷可察，復逐日有古物照片欣賞，實日歷中至佳之作，拜領謝謝矣。”
我指尖摩挲著《故宮日歷》象征巍峨、莊嚴宮墻的紅色布面，這不是那種手撕日歷，可以說是一本日歷書。翻閱這本以“福牛賀新歲、豐年禾黍香”為主題的日歷，分別展現了牛迎豐年、春來牛肥、吉牛納福、耕織為本、仙牛呈瑞、牧牛意趣、丹青寫牛、百牛賀歲等豐富內容。內頁的左側，是精選自故宮館藏的歷代牛文物，365天，從不同角度展現了365件不同朝代、類型、材質的珍貴文物藏品，從歷代書畫到雕塑、服飾、器物，應有盡有，天天不重復。每頁一個與牛或由牛引申出的與我國農耕文化相關的故宮藏品圖片，再配以簡潔的文字說明，通俗易懂，趣味十足。
牛是人類的好朋友，數千年來，有許多牛的傳說和贊美牛的詩文。我們首先會自然而然想起那個家喻戶曉的《牛郎織女》的故事，在這則神話故事中，那條老牛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媒紅和神仆角色，每提起牛郎織女的故事，人們都對它倍加崇敬。漢朝《迢迢牽牛星》中曰：“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說的仍是牛郎織女的故事。牛年的《故宮日歷》，在七夕前夕，連著多日每一頁都是不同年代的七夕圖。
在上一個辛丑牛年，我有幸在上海圖書館看過“畫牛大師”汪觀清的牛畫展，那幾十幅春夏秋冬不同時節的牛，喜、怒、哀、樂躍然紙上，栩栩如生，讓人覺得汪老已經達到了“庖丁解牛”的地步。特別是那幅《百牛圖》，他畫了99頭神態各異的牛，有位觀眾仔細數過畫面上的牛后，問他為什么少畫了一頭牛時，汪老先生笑著指指自己：我也是一頭牛!我從小就是放牛娃，依于牛背與牛對話，牛的憨厚倔犟、任勞任怨，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從放牛到愛牛再到畫牛，這輩子與牛結下了不解之緣。十二年，一個生肖的輪回。面對又一個牛年的即將到來，自然就想到莊周的那句：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但愿牛年真的能扭轉乾坤，新冠病毒不再猖狂，人們能自由外出，呼吸新鮮空氣，更愿整個地球村是個放牛歸馬的和平世界。
行文至此，想起季羨林老先生說的：年，像淡煙，又像遠山的晴嵐。我們握不著，也看不到，但當它走來的時候，只在我們的心頭輕輕地一拂，我們就知道：年來了。他說得真好，寥寥數語，有關“年”的語境恬淡悠遠，余味綿長。
編輯：郭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