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陽(綿陽)

　　子曰：“眾惡之，必察焉;眾好之，必察焉。”

　　——《論語·衛靈公》

　　【譯文】

　　孔子說：“大家都厭惡一個人，必須具體考察;大家都喜歡一個人，也必須具體考察。”

　　【讀記】

　　錢穆在《論語新解》中認為：“或有特立獨行，亦有為大義冒不韙而遭眾惡者，亦有違道以邀譽，矯情以釣名，而獲眾好者。眾惡眾好，其人其事必屬非常，故必加審察。”

　　孔子這一段講了兩個方面的意思。一是決不人云亦云，不隨波逐流，不以眾人之是非標準決定自己的是非判斷，而要經過自己對事實的觀察、分析，經過自己理性的判斷，然后再做出結論。二是一個人的好與壞不是絕對的，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們心目中，往往有很大的差別。所以孔子必定用自己的標準去評判他。

　　本章中的“察”是關鍵字。《孟子·梁惠王下》有段話可以幫助理解本章，他說：“左右皆曰賢，未可也;諸大夫皆曰賢，未可也;國人皆曰賢，然后察之;見賢焉，然后用之。左右皆曰不可，勿聽;諸大夫皆曰不可，勿聽;國人皆曰不可，然后察之;見不可焉，然后去之。左右皆曰可殺，勿聽;諸大夫皆曰可殺，勿聽;國人皆曰可殺，然后察之;見可殺焉，然后殺之。”重點強調不要盲目從眾，要親自認真考查，用事實加以驗證。

　　本章可與《論語·子路》第24章相互參閱。子貢問曰：“鄉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鄉人皆惡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鄉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惡之。”

　　(本文選自《論語讀記》，王曉陽著，2021年6月四川大學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