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康平(重慶)
深秋時節的午后，在層層疊疊不見盡頭的柚子林里，不論是行走在山坡田邊的步道，還是穿行在青草雜亂的彎曲小路，目光所及的驚訝，不見柚子樹平時茂密的樹葉，滿眼凈是密密麻麻的樹枝。記憶中那綠葉包裹的濃郁世界，已成消逝的夢境。高高矮矮的柚子樹上，除了稀稀拉拉的樹葉，樹桿上大多是纖細的枝椏。這些暴露無遺的枝椏，沒有了它們往日輕快向上的婀娜身姿，零亂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邋遢的模樣。它們微微晃動的身影，不失落落大方，沒有一絲難為情的拘束與緊張，倒是呈現出了大大咧咧的神態，如同山里男人的粗獷豪放，橫七豎八的樹枝在雜亂無章中顯盡了不修邊幅的瀟灑。
秋陽遍灑在這密密麻麻的柚子林。透過縫隙，清新的陽光讓我看清了淺灰色的樹枝幾乎沒有任何遮掩，一根一根裸露著皮包骨頭的身子。那些枝椏，看去雖有粗細之別，其實粗細的程度并沒有多大的區別，倒有一些像是從一個模子倒出來的痕跡。沒有了樹葉的點綴，枝椏給人的感覺更有一種原生態的韻味，這時的它們已無暇顧及游人的光臨，只顧低身彎腰守護它們懸掛的柚子。那些黃燦燦的柚子，雖然大小有別，但形狀相似，或兩三個或四五個低垂于枝椏的末端，像葫蘆一般結實飽滿。
在這一望無邊的柚子林里，你游覽的腳步和隨意穿行的身影，隨時都能看到一根根被壓彎頭的枝椏墜著三五個成熟的金黃柚子。給我們作導游的當地小妹兒，提醒我們千萬要注意，行走一定要眼觀八方。現在這些柚子鬼得很呢，別讓柚子給“碰瓷”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小妹兒的話音剛落不到兩分鐘，我不爭氣的額頭就碰到一個長得胖乎乎的柚子，沒等我反應過來，“啪”的一下就砸在我腳背上。真是冤枉啊，明明我的額頭只是稍稍挨到了一下，這柚子就讓我嘗到了什么是柚子世界的堅決“碰瓷”，讓我百口莫辯，惹得我們一行人呵呵大笑，我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什么可解釋的呢，知道什么是“背鍋”么，這就是“背鍋”。我立馬掏出十塊錢，塞在導游的手上。規矩不能壞，這可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的柚子，十塊錢一個，這還是園林采摘價。
我將那胖乎乎的柚子緊摟在懷里，覺得它就是我一種不請自來的福氣，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金秋之喜：這畢竟是鄉村豐收的喜悅!
編輯：郭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