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耳朵欣賞的音樂怎么“讀”?近日,資深媒體人、四川省報紙副刊研究會名譽會長雷健用時3年,推出了既賞樂又讀人的新作《書中聽樂》。在這本新書中,雷健挑選了一個絕妙的“切入點”——書中聽樂。浸淫古典音樂數十年的他,不僅在新書中娓娓道來對各種傳世音樂經典的感悟,更跳開音樂領域,從閱讀的角度去尋覓、去解讀、去思考,讓抽象的音樂變得形象,更讓讀者走進音樂背后,去感受藝術、參悟人生。
雷健是資深媒體人,同時也是資深古典樂迷。愛上西方古典音樂始于他的懵懂少年時。盡管從未受過專業音樂訓練,但西方古典音樂已成終生摯愛。退休以前,雷健辦公室回蕩的優美旋律,曾給同事留下深刻印象。閑暇時,他不是戴著耳機聽音樂,就是去成都的各大音樂廳聽現場音樂會。深圳報業集團原副總編輯、中國報紙副刊研究會《中國副刊》新媒體中心總編輯侯軍為該書作的序中,曾回憶這樣一個細節:“偶爾同行之間聊起與音樂相關的話題,他本來在一旁‘假寐’,聞聽頓時雙目炯炯,興致勃發,縱橫捭闔,滔滔不絕,神采飛揚,‘一張老臉笑得稀爛’(雷健的口頭禪之一)。”侯軍去成都出差,雷健做東的方式也是請他去音樂廳聽了一場音樂會,由此可見對西方古典音樂的摯愛和癡迷。
2019年,雷健嘗試將自己“書中聽樂”開篇投稿給開設有專門介紹西方古典音樂專版的《北京日報》,結果該報專門設立《樂讀》專欄刊發該系列稿件。受此鼓舞,雷健陸續寫出了40余篇文章,相繼在《北京日報》《華西都市報》以及“中國副刊”微信公眾號“讀家”頻道等平臺推出。文章發表后,還引起四川省歌舞劇院原院長周建軍和男高音歌唱家王安平的注意。他們邀請雷健在成都數字音樂廳舉行了多次“在閱讀中聆聽”的音樂講座,受到樂友們的歡迎,大家紛紛表示從閱讀文學原著的角度來理解和詮釋西方古典音樂讓人耳目一新。2022年初,雷健“書中聽樂”系列由成都時代出版社結集出版。
音樂是聽覺藝術,是所有藝術類別中最抽象、最難把握,個人感受最飄忽不定的藝術。尤其是古典音樂,必須要花費大量時間去聆聽,沒有足夠的聽覺記憶和樂理知識儲備,要想寫出音樂的底蘊乃至音樂家的境界,很難做到。難能可貴的是,雷健奉獻出了這部以文字來描述音樂,以音樂來演繹人物的成功之作。可以說,如果沒有他過去幾十年對古典音樂的積累,沒有這么多年閱讀不綴的累積,沒有從事媒體工作對寫作的錘練,就沒有這本書的出爐。
盡管是“非專業人士”的專業化寫作,雷健的高明之處,就在于他選定了一個絕妙的“切入點”——“書中”聽樂,將聽覺上的欣賞轉換為視覺上的閱讀,進而延展到理性的思考和文學描述,可謂揚長避短,別開生面。他在論述音樂時最大限度地讓眼睛之“讀”發揮作用,從而極大地拓展了音樂欣賞的視野和空間。以某個樂曲為原點,目之所及,可以延展到四面八方,既可追溯其創生之前世,又可探求其創生的原委,從作曲家的家庭熏陶到其師承脈絡,從個人氣質到其朋友圈的藝術氛圍;更可尋跡這部作品誕生之后的曲折演變與命運沉浮……在雷健的筆下,音樂不僅可聽,更可讀可感可思可見。那些優美動人的旋律之中,始終活躍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們中既包括直接創造這些樂曲的作曲家、演奏家、歌唱家,也包括那些“黏貼”在其“前世今生”中的詩人、作家、畫家、戲劇家、評論家,乃至劇院經營者,凡是在時間長河中被“挾裹”到這些旋律中的各色人等,都被雷健的慧眼“讀”中,納入了他的書中。
雷健在書中所寫到的音樂大師和他們的杰作早已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但他變換了視角,不再囿于音樂的畛域,而是從閱讀的角度去尋覓去解讀去思考,立刻就讓抽象的音樂變得形象起來,讓那些遠逝的音樂家們,乃至為這些音樂家提供過“源頭活水”的諸多先賢們,漸次從他的講述中復活。這就是閱讀的力量,其深度和廣度單靠聽覺無法實現。通過“書中聽樂”,音樂與文學、與繪畫、與戲劇等鄰近藝術門類,均實現了無縫連接,乃至跨界融合。熟悉音樂的讀者,在閱讀中,耳畔會自然而然地回響起那些熟悉的旋律,進而會加深對音樂內涵的理解;即便是不很熟悉這些樂曲的讀者,也能夠從閱讀中了解和品味音樂大師們或愜意或坎坷或艱辛或悲涼的人生故事,從而親近音樂,感受藝術,進而領悟人生。
在這本書中,雷健開啟了一扇聆聽理解西方古典音樂的窗戶——聆聽西方經典音樂,應當從得到創作靈感的文學名著中去尋找源頭。不讀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你就很難理解德國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勞斯創作的交響詩《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日出》,為何有君臨天下舍我其誰的磅礴氣概;讀了梅里美的小說《卡門》,才會理解喬治·比才據此創作的同名歌劇中第二幕與第三幕的間奏曲為何是行云流水般的牧歌;馬斯卡里的《鄉村騎士間奏曲》里的憂傷,其實在意大利作家維爾加的小說里早有伏筆……在寫科薩科夫的《天方夜譚》組曲時雷健就提出,聆聽這首組曲的最佳方式是手握一卷《一千零一夜》邊讀邊聽。在閱讀中聆聽,這無疑是《書中聽樂》這本書給廣大音樂愛好者開啟的一條新路徑。
(川觀新聞記者 吳曉鈴 肖姍姍)
編輯:譚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