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出道即走紅的臺灣文藝片影星，也是叱咤香港影壇的女警“霸王花”，如今又化身《如夢之夢》中的“老年顧香蘭”，著名影星胡慧中以“舞臺新人”的身份“歸來”。
備受期待的央華版《如夢之夢》十周年演出(北京站)，剛剛在保利劇院圓滿落幕。在長達8小時演出的間隙，64歲的胡慧中神采奕奕地接受了采訪。歲月帶給她的除了充滿故事感的磁性嗓音，還有一份淡然率真的美。“請你們把我當一個新人來看待。”她笑著說。
《如夢之夢》劇照
參演《如夢之夢》
最讓她感動的是老年顧香蘭的“放下”
在央華版《如夢之夢》十周年演出(北京站)開演前三天，一則演員更換公告官宣了胡慧中出演劇中“老年顧香蘭”的消息，令不少影迷直呼驚喜。要知道，此前胡慧中已久違大銀幕20余年了。
央華戲劇創始人王可然透露，胡慧中早就在他腦海里的“演員寶庫”中了，“直覺告訴我，她會很適合老年顧香蘭。當時機成熟時，我就馬上撥電話給她，請她來演這個角色。”
實際上，在接到邀約之前，胡慧中從未有過舞臺劇表演經驗，也完全不了解《如夢之夢》。“當時我很驚訝，但是我說我先看看劇本。”看完劇本后，胡慧中當即答應出演，“劇本讓我太喜歡了，看完感動得流淚。我很想演這個角色，而且想盡力把她演好。”
在胡慧中看來，顧香蘭這個角色是難得的“有情有義又有才華”，“雖然出身低賤，但當她面對生活的種種挑戰和困難時都是不屈不撓的，她的人格是高貴的。”最讓她感動的是老年顧香蘭的“放下”，“她在生命中經歷過很多打擊、波折，以及種種愛恨情仇，但是到最后全部都放下了。我們每個人到了最后，都要學會放下。”
“電影可以重演，但舞臺不行，所以壓力挺大。”胡慧中坦言，出演《如夢之夢》是她人生中一次很大的挑戰。“我從沒演過話劇，而且《如夢之夢》臺詞量特別大，要在幾個鐘頭之內把顧香蘭的一生表達得很清楚。我每天就關在房間里背臺詞。”
其實，從胡慧中真正進組排練到正式演出，只有短短一周的時間。如果不是憑借著她多年來演戲積累的功力，很難想象一個演員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達到舞臺上的“人戲合一”。對此，胡慧中特別謙虛，她說，作為“新人”，自己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演話劇的，是同組的演員們始終在鼓勵她，讓她更好地融入戲中。“尤其是咖啡館那場戲，我看到許晴老師演繹得好投入，她們那種演繹把我引領進去之后，才讓我的狀態完全符合戲的節奏。是她們的‘好’帶著我‘好’，大家都互相托著，這是這個劇團讓我特別感動、特別溫暖的地方。以前我從來不知道舞臺劇的演員們是這么的團結、熱情、友善、肯幫人。”
說起自己的同事們，胡慧中更是滿滿的驕傲。“這個劇團里面臥虎藏龍，每一個人都才華橫溢，我在他們身上學到好多東西。這個氛圍也激發了我，讓我更愿意往前走一步，走了好多步。”她特別感謝藝術總監王可然對自己的“點化”：“我用了三天背熟詞以后，是他告訴我應該怎么調整，什么地方應該是高貴大氣的，什么時候應該演出迷離空茫的感覺。他和執行導演也會給我發揮的空間，所以觀眾會看到我演出來的顧香蘭和以前的演員不一樣。我會在角色中融入我自己對人生的理解。”
■過往
1978年出演《歡顏》
出道即成文藝片“女神”
和《如夢之夢》里的傳奇故事一樣，胡慧中也有著自己傳奇的人生。
1978年，就讀于臺大歷史系的胡慧中憑借處女作《歡顏》一舉成名，獲得第16屆臺灣電影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提名，并獲得第25屆亞太電影節最佳前途新人獎。回憶起出道的這段經歷，胡慧中笑稱，那部戲最初找了很多當紅的女演員，大概是片酬都太高了，才會用她這個新人。“剛好我們家一個朋友認識制片，就介紹我去見一面。我好高興，我記得我一口氣吃了三個香蕉船冰激凌，好爽哦，那時候是窮學生嘛，吃好吃的比較重要。”
沒想到，一周后對方打電話來決定用她。“當時我爸爸很不高興，不太想讓我演戲，但事情就是這樣，我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就做好自己就好了。”其實，胡慧中從小就喜歡藝術。“沒拍電影前，我就喜歡看電影、電視、話劇，看到喜歡的就把對白都記下來。后來拍第一部片的時候，導演問，你以前演過么?可能就是以前的積累吧，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
之后，胡慧中陸陸續續出演了多部文藝片，與林鳳嬌、林青霞、胡冠珍、胡茵夢并稱“雙林三胡”，成為臺灣影壇的文藝片“女神”。
《歡顏》劇照
1985年出演《霸王花》
武打明星背后是累累傷痕
1985年，胡慧中將事業重心移入香港，憑借《霸王花》中的打女形象轉型成為武打明星，也迎來了事業的第二春。談及這次轉型，胡慧中坦言，是因為她很喜歡李小龍，也是因為自己想去嘗試不同的表演藝術。“就像這次演舞臺劇一樣，我覺得作為演員，應該去嘗試不同的角色，去挖掘生命中別樣的靈魂。”
但是，對毫無武術基礎的胡慧中來說，轉型打女并不容易。“拍片之前，我就去學武術的基本功，把鐵沙包綁在腳踝上，每天跑一兩個鐘頭，之后還要去武館練套招。那時候的武師是非常好的，拍戲現場一直教，我就一直學。”當時，香港功夫片很少用替身，除了實在完成不了的高難度動作，胡慧中都會自己上，幾部戲拍下來“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沒有傷”。
說到這里，胡慧中抬起右手給記者看，手背上還清晰可見燒傷后留下的傷痕。那是1989年，她在拍攝動作槍戰電影《獵魔群英》時，因為煙火師計算錯誤導致爆點提前引爆而嚴重燒傷。“被火燒到全身，頭發、眉毛全都燒掉了。”
選擇這么苦的一條路，胡慧中卻說，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有一個很單純的家庭，父親教書，母親是公務員，但我在電影里、書里看到了大千世界，對它充滿好奇和幻想，我就是那種很喜歡去冒險的小孩。”這份好奇之心，她仍然保留到現在。
《霸王花》劇照
1998年淡出演藝圈
享受逛菜市場的普通人生活
1992年，胡慧中參加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并演唱了歌曲《城市行囊》。此后，她又陸續出演了《重慶談判》《梁山伯與祝英臺新傳》《旭日驚雷》等內地電影，更為全國觀眾所熟悉。
1998年，胡慧中結婚后淡出演藝圈，定居香港，影迷們也鮮少聽到她的消息。“這些年我就做一個普通人，自由自在，沒有壓力，可以蓬頭垢面地出門吃好吃的。”她笑著說，“我現在很會買菜煮飯的，我跟菜市場賣肉的、賣魚的、賣菜的、賣面條的感情都好得很，每次去都給我多一點蔥，我就多給他10塊，大家推來推去，很快樂。”
在她看來，生活是藝術創作最重要的源泉。“生活是很真實的，我們演員只是把現實整理一下，放到銀幕或舞臺上，所有的藝術都不能脫離生活。”
從藝40多年來，不管是出道、息影抑或復出，在胡慧中看來都不是什么選擇，而是自然而然的緣分。“隨緣，凡事也不強求，緣來了我受，緣去了我送。這次和央華的合作，就是一個很好的緣分。”至于接下來的是否還會給觀眾帶來新的作品，她說：“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去嘗試。”(記者 李俐)
編輯：譚鵬 校對：李志 審核：劉益
